服贸会论坛｜隆国强：如何推动数据安全有序跨境流动

9月1日，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副主任、党组成员隆国强在“2022年中国国际服务贸易交易会·服务贸易开放发展新趋势高峰论坛”上发表主题演讲时建议，要统筹好数据有序、安全、自由的跨境流动，处理好数据这个市场要素的发展与数据安全监管之间的关系；中华民族绝对不能错失全球数字经济发展的历史性机遇。

隆国强指出，数字服务贸易的一个本质特点就是必然会涉及数据的跨境流动，所以，要加速服务贸易特别是数字服务贸易发展，就得让数据这个新的生产要素尽可能自由、便利地流动起来，特别是跨境流动。同时，与其他市场要素相比，数据涉及信息安全问题，涉及对消费者的隐私保护等等。如果不管理，可能会有安全风险，但如果监管得太严，则可能出现“信息孤岛”现象，落伍于全球数字化时代，最终会影响到一国竞争力的提升。

那么，该如何统筹好数据有序、安全、自由的跨境流动，处理好数据这个市场要素的发展与数据安全监管的关系？隆国强提出了以下几点看法。

第一，要加强对数字经济、数字贸易的理论研究。数字经济、数字贸易与传统的工业经济、农业经济有很大不同。数据是个全新的生产要素，这个要素和我们传统的劳动力、土地、资金等有很多不一样的地方。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传统的生产要素在使用时具有独占性，可是对于数据要素，大家可以共享使用，而且大家用得越多，数据本身还越增值。数据生产要素呈现出了很多新特点，我们不可能用传统理论来分析它。传统的规模经济总是有一个边界，从规模经济到规模不经济，就是企业和市场的边界。可是在数字化时代，平台成为数字经济最重要的形态，它的边际成本近乎零，也就是说可以做得很大。

第二，要积极推动国际数字贸易规则的制定。数字经济的蓬勃发展呼唤着全球数字贸易规则的形成和完备。目前，有WTO关于电子商务的多边协定，CPTPP（全面与进步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有高水平的涉及数字经济、数字贸易的规则，DEPA（数字经济伙伴关系协定）是一个专门针对数字贸易合作的规则体系。中国已正式宣布申请加入CPTPP和DEPA。

虽然如此，但全球形成一套大家普遍能接受的数字贸易规则恐怕还需要一些时日。在没有全球统一规则的情况下，各国可能就得先建构自己的关于数据流动、数字贸易发展的规则、监管体系等。中国已于去年制定实施了《数据安全法》，《数据出境安全评估办法》也于今年9月1日正式施行。

需要强调的是，关于数字贸易的规则一定要明确和合理，否则会让人无所适从。

第三，数字贸易规则的调整和完善要可预期。可预期的变化对市场主体来说就是稳定的环境。怎么能够让数据更加便利、更加自由地流动，既取决于一个国家或地区发展数字贸易、数字经济的愿望，还取决于政府的监管能力。这就提出了对监管部门用数字化赋能的要求，要用“管得好”来推动“放得活”。

中国改革开放多年来一条特别好的经验，就是在特定地区可以先行试点探索。比如，北京是国家服务业扩大开放综合示范区，上海有自贸试验区，还有海南自贸港。海南自贸港讲“六大自由”，其中一条就是数据的有序安全跨境流动。这些特殊的试验区应该发挥其政策优势，在如何提升监管能力从而促进数据跨境安全有序流动方面积极探索，大胆试验。

隆国强最后强调，数据的跨境流动是未来国际数字贸易发展、数字经济合作中最基本也是非常重要的内容，搞得好一个国家就能跟上全球数字经济发展的步伐，搞不好则可能变成一个数据孤岛，在全球数字经济发展中逐渐落伍。中国过去一百多年的历史上有着很深刻的教训，工业革命的时候我们因为闭关锁国错失了历史性机遇，现在，数字化信息社会到来，数字经济的发展给中华民族实现伟大复兴提供了一个新的历史性机遇，我们这次绝对不能错失。

此次论坛由商务部、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北京市人民政府共同主办，国研智库承办，主题为“以高水平开放加速构建新发展格局”。

（文/崔克亮）